作者：晚来风 

来源：奇遇电影 

刘德华含泪终止演唱会的事，已是去年，仿佛还在昨天。

2018年12月28日晚，计划连开20场红馆跨年演唱会「My Love」的华仔，进行到第14场。

他唱到第三首歌《如果有一天》，失声严重，被钢索吊在空中，短暂沉默，旋转，整个天地围满了歌迷。

他有些哽咽，几度欲言又止：

大家听到我唱歌的声音，我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其实刚才医生都有叫我最好不要唱下去…

但是我真的不舍得。但没办法不想，我不想大家听到我这样的声音…

善后的工作我会跟大家交代的…

全场是为他加油、为他落泪，还有久久不愿停下的掌声。

刘德华穿着宽大的卫衣被吊在半空，越发显得他的肢体如此枯槁瘦小。刘天王仿佛被抽干了精神气，一脸倦容。这真是让人感慨复伤感的一幕。

2018年，四大天王不约而同在香港或内地开巡回演唱会。与昔日粉丝津津乐道他们的偶像还多有活力相比，这些贯穿南北大大小小城市巨星的演唱会，也只剩「张学友：罪恶克星」这样的谈资。

四大天王老矣，一路追随他们的粉丝，也老了。

时间回到八零与九零之交，世纪末的脚步正在逼近，而香港乐坛似乎比这世界上其他地方更早地遭遇了末日危机——

1987年第十届十大中文金曲颁奖礼上，谭咏麟突然宣布不会再参加任何比赛类的音乐节目。

仅一年之隔，陈慧娴与张国荣前后脚在红磡体育馆举行演唱会，向乐坛告别。

进入1990，梅艳芳决定「告别舞台」，彻底退出乐坛。

一时之间，乐坛内群龙无首，乐坛外，乐迷们栖栖遑遑无枝可依。

这番告别之举，最重要的一个原因，诚如谭校长所言，「这些奖项对我很重要……但对于一些新的歌手更重要」。

此即香港流行乐坛「四大天王」诞生前夜之图景。

1

1992年，时任香港电台第二台台长的张文新，向媒体放出风去——

称太阳计划的演出中，将有「四大天王」登场。

香港记者素以跑得快闻名，这种盛事当然不会错过。

一时间众说纷纭，争论的焦点，则集中在「谁是第四位天王」上。

彼时，刘德华出道近十年，风头正劲。

光是88年到92三年之间，参演电影过五十部，更凭借《旺角卡门》拿到金像奖提名。

歌唱事业稍逊一筹，1990年的《可不可以》也拿到了香港电台十大中文金曲奖。

他在乐坛的劲敌，无疑，是张学友。

张学友早年成名，后因酗酒打人等丑闻一度沉寂，直到88年前后才重整旗鼓。

凭借无敌的声线、过硬的唱功，光是91年的一曲《一颗不变的心》便斩获无线年度金曲、十大中文金曲奖、IFPI国际大奖等数个奖项，可谓拿奖到手软。

在80年代一直演TVB电视剧，从跑龙套到主角的黎明，在90年代初异军突起，凭超人气电视剧《人在边缘》《今生无悔》等迅速成为新一代师奶偶像。

歌唱事业方面，在转投宝丽金旗下后，大放异彩。

到1991年，专辑《是爱，是缘》横扫各大榜单，斩获IFPI香港唱片销量大奖。

三人同为宝丽金旗下艺人（刘德华当时在宝记子公司宝艺星），有三分天下之势，香港传媒称之为「三剑侠」，故一人得一天王之名并不意外。

第四位天王是谁？

有人猜测是号称谭咏麟接班人的李克勤，也有消息称，是梅艳芳的大弟子许志安。

到了登台这一天，来的，上台献上一曲劲歌热舞的，却是郭富城。

这个油头粉面的大男孩在香港乐坛的根基不深。

虽然最早是无线艺员，在TVB不是做舞蹈艺员便是做一些闲角，意外靠在台湾主演了一支光阳机车的广告一炮走红。

之后，杀回香江，凭着一系列流行歌曲在乐坛声名鹊起。

张文新在「太阳计划」将郭富城与刘德华、张学友、黎明并列，打出「四大天王」的名号。

本是凑起来的PROPAGANDA（炒作），迅速打中媒体和大众的G点，整个香港乃至华语乐坛为之疯狂。

「四大天王」俨然成为九十年代香港乐坛的一块「金字招牌」，也锻造了香港最后的「巨星年代」。

从此之后，四人与「四大天王」的名号相互成就，一路火遍世纪末最后十年。

直到1999年，张学友、黎明宣布不再出席音乐颁奖礼。

谢霆锋、陈奕迅等后辈迅速崛起，乐坛四大天王的时代实际上已宣告终结。

据统计，三十年间，四人同台献艺的机会不过七、八次，私下关系也未见格外亲密。

人们一旦提起其中之一，碍于四大天王，好像就不得不提起另外三人，刻意对比一番。

或沉或浮，提起「四大天王」之名，也许是敬，也许是嘲。

不论如何，他们没人再能摆脱，这宛如第二个名字的称号。

2

林奕华于梅艳芳去世之际，发表了这番犀利言论：

…因为香港人容不下任何的精神领袖，除了娱乐圈中人。

因为每个人都可以把渴望被看见、被听见、被欲望、被接受。

因而得到大量金钱、物质和名誉的渴望，统统投射在影视歌星之上。

以「投射」的角度来讲，刘德华真是一个再完美不过的对象。

刘德华出身小市民阶层，家境贫寒，凭借自己的实力与勤奋，一步步打拼，成为一代天王。

这可不是一个再典型不过的「香港梦」吗？

天生一张正气脸，让他天然有观众缘，入行未几便成「无线五虎将」，虽小有波折，但算得上少年得志。

刘天王在戏外更传奇的，是他的做事周全。

据说，全港内但凡采访过他的狗仔，过年过节都会收到他的果篮与卡片。

而凡与他共事过的演员、合作过的工作人员、追星的粉丝、乃至路人甲，提起刘天王，异口同声，全离不开四个字：谦逊有礼。

进入千禧年，刘德华的路走得并不顺畅。

自90年代初，刘天王自组天幕公司一直经营不善，更于02年因于合伙人麦绍棠反目，险些遭遇「全面封杀」。

而05年天王前女友喻可欣突然出书，内中详述与华仔种种激情过往，无疑又给他的脸上抹上一片灰迹。

给刘德华声名带来致命打击的，却是07年的杨丽娟事件。疯狂粉丝逼死自家老父，最后却不得不由偶像买单。

杨丽娟的行为在香港与内地间引起轩然大波——似乎更是追星文化与主流在内地碰出的第一个火花。

刘天王做人做事再周到，也禁不住高捧低踩的人性。既然挖不出许多黑料，那干脆就称他「伪君子」。

不管你再怎么「好」，我都可以说你心不诚，故而该骂——这套诛心的逻辑简直打遍天下无敌手。

至09年，刘德华公开朱丽倩身份，更引来一阵「大话天王」的嘲讽。

这个瞒过全世界的隐秘的妻子，其实哪里瞒得住香港狗仔，但华仔待媒体周全，媒体对华仔善良，明星的私生活得以保全。

而过去的舆论友好，都在后来加倍地反噬到刘德华身上。质疑声中，华仔走过了四十岁。

有人嘲笑他贵为天王整天拍烂片，但他的也从《无间道》一路到《门徒》《投名状》，再到《桃姐》《失孤》，从金像、金马拿下数个最佳男主角。

17年，冯德伦发布长微博，声泪俱下，感谢刘德华，因他的临时救场，让《侠盗联盟》不至于胎死腹中。

对一个天王来讲，这本不是必须，如果冯不自己讲，刘德华大概永远不会讲自己为何要接这部片子。

许多人也不知道，宁浩的《疯狂的石头》找不到投资时，是刘德华个人出资，才令本片有机会面世。

而媒体踢爆刘德华曾资助困境中的蓝洁瑛一事，更令他一时成为「侠义」代言人。

两年前，刘德华在泰国拍摄广告时，不甚堕马，摔伤至骨盆骨裂和脊椎骨裂。仅仅年余，他又复工，参与邱礼涛《扫毒2》。

时隔八年，他终于又在香港开了个人演唱会。突然消息说现场嗓子发炎，剩下的演唱会不得不取消。

刘德华哭泣道歉的视频在各大网站疯传，他频频鞠躬，表示愧对观众，愿意补偿歌迷的损失。

在那一刻，人们可能才能猛然想起来，他已经五十七岁了。

快要知天命的年纪。或许，刘天王真到了应该停下来，歇一歇的时候了？

仅仅三天之后，消息传来：

刘德华申请重办演唱会，鉴于场馆限制，可能要等到2019年底。

3

张学友面对镜头时总是和气地笑，眼角有深深的皱纹：

以前香港人的习惯：去做吧，做做看才知道什么样子。

「不老歌神」终于也有了老态。

他说，在台上，总是要靠一点拼，站在舞台上，最后靠的总是意志。

「不想让观众失望，我们都是内心不服输的人。」

香港这座城，不存在「功成名就」一说。劳碌奔波，一生勤勉，不服老不服输，写进了香港人的血脉里。

正如香港明星演员、富豪乞丐挂在嘴边的话：「揾食啫」。

这些在香港制造的「四大天王」上尤为明显，张学友也是四大天王里巡演最拼的一个。

于16年起跑的「学友·经典世界巡回演唱会」到18年在绍兴站以147场的规模打破了吉尼斯世界纪录。

上个记录正是他自己于10-12年间创造的。

巴黎演唱会上，张学友现场劈叉，以证宝刀不老。而他也已经57岁了。

如果他在马来西亚个唱上所言为真，他至少还要唱到75岁呢。

▲学友的超高音和骚舞步

当张学友的歌迷未免太幸福，不知多少七零、八零、九零后听着盗版磁带里的歌神长大，《如果这都不算爱》《吻别》《遥远的她》《慢慢》……

路过商场或小店，总有一个劣质的扩音喇叭播放出那把富有磁性的完美声线。

九十年代，有新闻称，打工妹花一千块只为听他一场演唱会。

时至今日，张学友在内地的演唱会依然场场爆满，每场少说也有两三万人。而黄牛手里的票也跟着水涨船高，有粉丝花费上万只为坐前排看清他。

而张学友在更年轻的群体里则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走红了：表情包，和抓逃犯。

你可能搞不清张学友演过什么电影、拿过什么奖，但这个国民表情包和衍生创作，你一定不陌生。

▲事实上，张学友凭在《旺角卡门》里传神（洗脑）的演戏获得金马最佳男配

随着「学友·经典」巡演的进行，各地公安捷报频传，据统计，在张学友演唱会现场被抓的逃犯至18年10月已达55人——「逃犯克星」的称号眼看就要比四大天王更响亮。

「国泰民安张学友」为何总能抓逃犯？

这样奇情的问题甚至引来清华大学博士生的研究，也得到了共青团中央的发文。

首先这是个概率问题。张学友开演唱会之多有目共睹，基数大。而且他下达基层的力度也够深入，三四线城市正巧与逃犯会选择出没的地点重合。

其次这还是个概率问题。经济犯罪概率高的年龄区间与学友听众年龄吻合，并不是逃犯爱听张学友，而是听张学友的歌迷已经有三四十岁的逃犯了。

至于逃犯永远存在一个「不知逃去哪儿」的终极焦虑，张学友却不断在输出他的答案——

张学友本人对此倒不以为意：

我也感谢他们来我的演唱会。不过，做贼这件事，就算不来我的演唱会，去便利店也可能被抓的嘛。

4

相对于张学友在网路的意外走红，黎明的网路出道可谓一场事先张扬的营销。

这可毫无贬义。

2016年初，黎明注册了脸书，旨在为了宣传自己将于4月举行的演唱会。

要知道，黎天王在传统媒体雄霸江湖的时代出道，一向以儒雅、帅气、金句王的形象示众。

总结起来，就两个字：难搞。

然而这一次，在脸书直播的黎明，却一反过去的刻板印象，又发开车搞笑视频，又发路边摊吃小吃的视频，还自嘲发胖，真正走起亲民路线。

更加戴上面具，自称「明福侠」，cos起蝙蝠侠来。

刚过半百的天王凭此举博得网民好感无数——这路数要比国内八零九零后小花小草玩直播圈粉还早了小半年呢。

其实，黎明在香港一贯以「金句王」著称，如果今日走红，论起说段子，恐怕比薛某某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直到四月底，演唱会因突发事件取消，黎明当即以数段视频向歌迷们道歉，并妥善做出后续安排，危机公关能力十分了得，时至今日仍是全网公关学习的典范。

千禧年以来，黎天王同其他三位不同，99年宣布不再出席音乐颁奖礼。

演艺路上除了02年一部《三更》，08年一部《梅兰芳》，几乎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

虽说拍烂片已是四大天王的传统项目，但《王朝的女人·杨贵妃》的稀烂程度，大概只有《富士山居图》能与媲美了。

▲一出马震，名震中华

天王轻啜咖啡，面对记者的疑惑如是回答：

有的是帮人，有的是喜欢电影，有的是大家必须在这个时间合作一下。

淡出娱乐圈的黎明，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他的公司「A Music」上。12年，天王再上头条，事由是与乐基儿离婚。

六年后，黎明再以婚恋登上娱乐八卦头条：与名不见经传的小助理Wing Chan走到一起，即将做爸爸。

娱乐记者闻风而动，迅速挖出了Wing Chan的身家背景，原来她曾是李治廷的助理，也与李传过绯闻。后调为黎明助理，而「明福侠」正是由她一手策划的。

阿Wing长相不美，比黎明小19岁。

「两个经历过离婚的人，有机会走到一起已是一种缘分」，天王表示，一切交给未来证明，现下只想保护好家人。

18年8月，黎明在社交媒体晒出女儿的照片，照片配文：

平凡是她的运气。

5

另一位娶了少妻的四大天王是郭富城。为此，郭天王成了网路半年内的笑料。

一边是如雷贯耳从小听到大的「四大天王」郭富城，另一边是来自安徽芜湖的小网红方媛。

两人在方媛老家办了一场非常接地气的喜宴。

这一出天王下凡着实反差太大，以致于众网友的腰被闪到。

郭天王此前更与方媛在微博频频甜蜜晒照，引领一股「慢一点」风潮。

「天王」的名头有多响，此时的嘲笑声就有多大。

但，如果纵观郭富城的人生，就会对他的选择再无惊奇，甚至意料之中。

郭富城从来都是这样，一个大男孩，或者用大男孩导师冯唐的话来说，终身难以克服一种肿胀。

他爱车成痴，以收集超跑为业余爱好，49岁时豪掷千万为自己购买一辆独一无二的兰博基尼，光车牌就价值25万。

据传，他有过十六任绯闻女友，与熊黛林一段七年地下情，最后一番「鞋子与脚」的言论，真是伤人警句。

把头发染黄，在赛马现场播报马经。

顶着这头难以形容的黄发去了海南国际电影节，抱着约翰尼·德普大喊「I love You」。

追溯到最初，原本他在景福金行做小职员做得蛮好，准备学好本领就回自己小金行继承祖业。

孰料竟因为在派对上劈叉，弄伤了脚踝，长期无法上班，被景福开除，误打误撞成了无线艺员。

郭富城从来不似刘、张的稳重顾家，也不似黎明的儒雅难搞。

他是最会劲歌热舞的天王，出道以来的形容词都脱不开「性感狂野」。

他五十岁才想要收心，马上就抓住了手边最喜爱最合适的女人。至于她的身家背景、别人的看法议论，实在不足为虑。

这番价值观又十足港式实用。

换到事业上，更显出他的精打细算。

早年接受媒体访问时，郭富城话语不多，唯有谈到将来的打算，倒能侃侃而谈。

1999年，郭富城在澳洲惹上了大麻烦，有人疑似设局将他拖入桃色陷阱。

事件震惊三地，风波扰攘一时，郭富城还特意在新的国语唱片中加了一首《真的怕了》以表心志。

跨过千禧年的门槛，郭富城转向明显，他抛弃过往的奶油形象，转而以man示人，进军影视业的野心昭然若揭。

接下来果断北上，《在一起》《最爱》《白银帝国》《全民目击》《寒战》等片皆表现不俗，《踏血寻梅》斩获金像奖影帝。

至18年，与发哥合作出演《无双》，一时票房与口碑齐飞，金钱共声誉兼收。

不少人看完电影，走出影院，长舒一口气，再看电影海报，突然意识到，那个窝囊落魄的男主角李问正是天王郭富城主演，这才幡然醒悟似的感慨一声。

「原来郭富城也这么会演戏啊！」

6

其实在90年代中期，「四大天王」已各自遇到危机了。

90年代前半程，在他们的光芒映照之下，90年代其他男星可谓是星光黯淡，大众开始反思这种造星运动，以至于黄家驹说出那句「香港没有乐坛，只有娱乐圈」，凭俊俏外表即可揾啖饭，偶像派大行其道，Beyond四子要离港赴日发展，也有其原因。

另一边厢，以滚石为代表的台湾流行乐经过多年的默默耕耘，在90年代开花结果。台湾流行歌曲讲究好听、耐听，歌词隽永而言之有物，像李宗盛、辛晓琪、周华健等滚石歌手后来居上，占据各大流行榜。社会更进一步去「偶像化」。

早于1993年，香港嘻哈先驱软硬天师便在歌词里不客气地批评当时香港歌坛的怪现象。

呢个世界好鬼怪 变得太快你话点解

（这个世界好奇怪 变得太快你说是为啥）

又唔系正货仲博命播 总之乜鸠歌都播

（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拼命播 总之什么歌都播）

几十岁扮 kid 连走音都话fit

（几十岁扮小孩 连走音都说好

*注：这是讽刺当时黎明在赈灾节目上走音）

求祈有百搭fans支持 连shit都变hit

（随便有几百粉丝支持 连屎都变热门）

——软硬天师，《叱咤劲歌金曲》，1993

但，30年过去了，四大天王并未随着时代的落幕而落幕，反而从遥不可及的云端降落，来到了芸芸众生之间，使人看清他们既是「四大天王」，也是众生一员。

随着传播媒介的改变，这是无可避免的。毕竟，这是一个每个人都能成名十五分钟的时代。

这个时代造就了太多偶像，也造就了太多朝生暮死。

再怎么讲，四大天王依然是我们做的有关天王巨星的最后一场迷梦。

▲93年十大中文金曲颁奖礼，四位和王菲同台串烧金曲

黎明有言：

人记得九十年代，很多人拿我和别的歌手比照，问我是偶像派还是实力派。

怎么答都得罪人，我干脆说谁站得久就是实力派，不管他现在是偶像还是实力。

不愧是金句王，说得未免太有道理。

时间，一切都交给了时间。